山村奇闻十一

班主心中好奇,走了两步,发现确实是星星点点稳定的光芒,不似以前看见的飘飘忽忽的光芒,反正也睡不着,班主索性回头吩咐了一声:“睡觉都警醒着点,我去前面看看。”

  说完抬脚朝光源处走了过去,一路走去,光源越来越近,细看之下,果然远处一个村落的轮廓在黑夜里影影绰绰,班主大喜,加快了步伐,又走了十多分钟,发现果然是一个村落。

  虽说村子不大,但家家户户点着油灯,可见是不缺粮食,可这大旱之年,怎么这么突兀的冒出这么一个村落呢?

  想来想去没有头绪,索性就进了村,敲开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以为貌似有六十岁左右的老人,班主就开口询问村子的名字,老人回到:“这个村啊,可是有历史的,存在了很久了,叫过岗村,不知道你是打哪儿来啊?”

  班主忙跟老人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老人听说班主是带着戏班来的,当下脸上露出了笑容,急急忙忙的朝屋里喊道:“老婆子,赶紧起来,去找三大爷去,咱村来了戏班了。”

班主很好奇被六十多岁的老人喊三大爷的会是多高寿的一位老人,可不便开口询问,这时候老人很客气的请班主进门歇歇,班主也就迈步走了进去。

  进门后看得出来老人很激动,拉着班主的手不就松开了,嘴里连连说道:“哎呀,这村子可好好久没来戏班子了,好久没热闹热闹了。”

  正说着呢,里屋走出来一个小脚老太太,好像刚刚起床的样子,此时看班主已经进屋了,忙打过了招呼,急乎乎的朝外面走去,像是去通知老人嘴里的三大爷了。

  老人让班主坐在了正房里的椅子上,自己忙忙叨叨的倒来了一碗热水,正好班主渴了,一口干了。

  接着就跟老人聊了一会儿,老人不停的打听戏班这会儿在哪,班主见老人热心,也就实话实说了。

  一会儿的功夫,老太太跟着一帮人进门来了,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头发已经花白了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身旁还有人搀扶着。

班主知道这应该就是老人嘴里的三大爷,赶紧起身作揖,打过招呼后,三大爷一挥手,好几个小伙子套上了牛车,要去接来戏班子,连夜热闹热闹。

  班主就跟着牛车朝戏班已经睡下的位置赶了过去,到了地方,自己班子里的人已经都睡下了,班主赶紧把人都喊了起来,收拾家伙事。

  大伙一听找到了一个富裕的村子,都来了劲儿,立马就起身开始收拾,一会儿的功夫就收拾好了,一帮人正准备要上路的时候,戏班拉车的马却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之前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班子里的人都没在意,过一会儿就好了。

  可等了五六分钟,马无论怎么抽都不起来,来接的人着急了,最后班主决定把家伙事都搬到牛车上,留俩人在后面等着马起来。

  商量了一下,留下了两个学徒的小伙子看着马车,剩下的人都跟着牛车朝村里走去,班主还特意嘱咐了俩小伙好几遍,顺着路一路朝前走就行。

一会的的功夫,牛车就进了村,三大爷已经吩咐人搭好了台子,台底下摆上了好几个大桌子,桌子上放满了吃食。

  大家伙看到这香气扑鼻的吃食都迈不动腿了,停好了车,三大爷吩咐大家伙先吃饭,吃完了饭好好唱几出戏,让大伙儿好好乐一下。

  班主这时候其实已经心存疑惑了,这年景不好,怎么这个村子里这么富裕?

  带着疑问,班主悄悄凑到了一开始敲开门的老人身边,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老人听完哈哈一乐,道:“这周围村子收成都不错,因为这祖宗上留下来了一件宝贝,水车,地里的粮食没断了水,自然就长得好,村子里的人都勤快,不受饿。”

  班主提出要去看看那水车,可被老人拦住了,道:“这水车就在那儿放着,你们先吃饭,热闹完了,明天一早我就到你去看。”

  班主听老人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一班子人就落座开始吃饭,好久没碰到这么多好吃食了,一班人甩开了腮帮子。

酒足饭饱,三大爷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说道:“乡亲们那,咱们村子可是好久没来戏班子了,今天是赶巧了,大家伙都好好热闹热闹,来,大家欢迎这戏班子给咱唱几出好戏昂。”

  底下村里的村民就闹腾起来,一个劲儿的起哄,班主把班子里的人叫了过来,商量了一下,排好了次序,开始上台。

  这一开锣,到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村民们倒是都很有劲头的听着,可这戏班可是赶了一天的路,都乏了,班主找三大爷商量能不能今晚先这么着,让班子里的人先休息,明天再接着唱。

  三大爷沉吟了一下,答应了,站起身来道:“乡亲们那,这戏班也赶了一天的路,得让他们歇歇,这样,明天一早大家伙再来,再接着热闹。”

  说完吩咐人安排这戏班住宿的问题,由于戏班里的人太多,所以有地方的人家都把人领回去在自己家里住。

  班主看都安排好了,就跟着一开始碰见的老人回到了村头,开始安排的时候老人就一个劲儿的邀请班主去他家住,班主看老人热情,不好推辞,就答应了。

  到了家,老两口特意把西屋收拾了出来,老太太还点着了火,烧炕,老人就拉着班主聊天,聊着聊着,班主困了,可炕还没烧好,班主只能强打着精神有一搭无一搭的跟老人聊着。

正迷迷糊糊的时候班主猛的想起一个事,开口问道:“大爷,我戏班里还有俩孩子在后面看着马车呢,他们来了吗?”

  老人道:“来了,来了,早就来了,看你们唱的尽兴,就没跟你们说,俩孩子还小,不经熬,来了一会儿就让他大婶子领回家睡觉去了,你看,这马车不还拴在村头呢么。”

  班主这会儿其实已经困的不行了,心道:再跟这老人聊下去就得睡着了,要知道这主家没睡客人先睡了可不合规矩,再说哪能扰了老人的兴致呢,可眼下实在是困的不行了。

  万般无奈之下,班主只好开口道:“大爷,这茅房在哪呢?多喝了两杯,我想去方便方便。”

  老头:“不远,出了大门左转,一拐弯就是。”

  班主就朝厕所走去,出了大门凉风一吹,略微清醒了一点,抬头一看,那马车果然就放在村头,可拉马车的马不见了,借着月光远远看去,马车扶手上好像还裹着两块黑布。

  班主没往心里去,心里想着可能是这村人太客气了,怕马拴在村口不安全,给拉回家去了。

迷迷糊糊的朝茅房走去,到了地方痛痛快快的方便一下,转身回了屋,老头还在等他呢,一见班主进门,就招呼班主早点休息,原来此时的炕已经烧的差不多了。

  班主上了炕,一挨着枕头就睡了过去,可刚睡着,肚子里的肠子就较着劲的疼,班主火急火燎的披上件衣服下炕拖拉着鞋就朝茅房跑去,可能是这肚子长时间没吃着好东西了,乍一吃油水,还有点经受不住。

  回来时候看老人的屋子里还亮着灯,班主有心上去打个招呼吧,又怕打扰了两个老人休息,只好回屋继续睡。

  这这肚子一点儿都不消停,一会儿就得去一趟茅房,跑到第四趟的时候,班主腿都软了,出来时候不扶墙都站不住。

  可肚子里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该来的还是得来,跑到第六趟的时候班主蹲着差点儿就没起来,努力怒劲儿,好不容易站了起来,扶着墙嘴里喘粗气:要了命了这肚子。

  歇了好一会儿,班主可算有了点力气,正要回屋,却被人猛地从后面捂住了嘴、

  班主吓了一跳,这大半夜的,不会是碰上山匪出来害命来了吧。

  那时候饥荒年,有饿的受不了的机缘巧合之下就会寻个山头立山为王,专门以抢劫富裕人家为生,大多都是把富裕人家的子女或是重要的人绑到山上去,再派人下山送信儿,要是富裕人家不配合,他们也不会第一时间撕票,而是寻一个穷人杀了,放到富裕人家的门口吓唬一下,大部分富裕人家都会害怕,乖乖的付赎金。

可来人捂住了班主的嘴把班主按蹲在地下后,没有进一步动作,反而在班主耳边儿悄悄说道:“你们是怎么来这儿的?”

  班主心里虽然害怕,可不敢不回答,就老老实实的小声跟后面的人说了一遍自己来这个村子的过程。

  来人听完没有说话,而是驾着班主朝茅房后面走去,到了地方,班主可算见着了来人的真面目,是一个背着一个黄色布包,手里拿着一把木头剑,一身粗布短打的中年人。

  这班主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人把他劫到这茅房后面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在这儿动手?

  想到这班主腿肚子都有点抽筋,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嘴里说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中年人被班主吓了一跳,赶紧握住班主的嘴,随即好像明白过来了一样,在班主耳边小声说道:“别吵吵,我不是山匪,不要命。”

  班主一听不是山匪来害命,心里松了口气,同样小声问道:“不知你劫持我到此是何用意?”

  中年人:“我虽不是山匪,但你现在的情况比遇到山匪还要凶险。”

  班主不解,中年人接着说道:“你可知道这村子是什么村?你可知道你现在睡觉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班主更加茫然:“不是叫过岗村吗?”

  中年人:“不知道你那儿听来的村名,这个村子可叫过岗村,这村子可是周边赫赫有名的鬼岗。”

  班主:“鬼岗?”

中年人:“简单点儿来说就是这个村子的人早在几个月前就全部死光了,过了一段时间有人看见晚上这个村子有灯光,鬼岗的名字就传开了。”

  班主仔细回忆了一下,一切都那么正常,莫非这中年人脑子有病?

  中年人接着说道:“我也是刚得到消息不久,刚刚赶到,见这村子果然鬼气妖气冲天,刚想进去探个究竟,就碰到了你。”

  班主当时脑子里就觉得这中年人脑子有病,随口敷衍道:“可能是吧。”

  那中年人看班主一脸不屑的表情,开口说道:“你们可曾吃过他们给的东西?”

班主点头,中年人从布包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后沾着小纸包里的红色粉末在班主脑门点了一下,道:“一会儿回去你万万不可再睡着,小心听着外面的动静,但是你记住,不管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发出声音,直到你听到外面有,着火了,救火啊,的呼喊,你就什么都别管,等屋里的人去救火了,就赶紧跑。”

  班主不置可否,中年人微微叹了口气:“话我说到了,你的命现在在你自己手里,能否保住你的命,在你自己。”

  说完没有再理会还跪在地上的班主,起身离开了。

  现在想来,当时的中年人很是无奈,本来是去救命的,反而被人当成了疯子。

  地上的班主此时也恢复了一些力气,晃晃悠悠起身回了屋子,躺到了温暖的炕上后,不知道是因为肚子的原因还是中年人的一番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折腾了好一会儿,可算是有了点困意,正在班主要朦朦胧胧睡过去的时候,却猛听到窗外传来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一个说:“是不是睡着了?”

另一个说:“可能是睡着了,别急,再等等,这会儿他的肚子应该已经干净了。”

  班主一时没反应过来,依然迷迷糊糊的要睡过去,少时,猛地,班主反映了过来,着窗外是什么东西啊?

  联想到中年男人的话,班主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朝窗口挪动过去,随后轻轻点开了花棂窗纸,凑上去朝外面看去。

  意外的发现招待自己的老两口此时正蹲在自己外窗台下不动,正在班主疑惑的时候,老头开口说话了,但不是接待他时候的那个声音。

  是一个略微有些尖利的声音,像是人故意捏着嗓子在说:“穿着这东西太难受了,我先脱下来,反正也跑不了了。”

  接着让班主心胆俱裂的一幕发生了,就见老头的手在头发里一阵儿摸索,随即老头从头的位置列来了一道缝,随后一个狼型生物从缝中钻了出来。

  看得出来这个人皮筒不知道已经多长时间了,借着月光看到人皮里面都已经有些腐烂了。

班主心里大惊,原来那个中年男人说的都是真的,这村子里的人都不是人。

  联想到中年男人的交代,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能发出声音,班主不敢再看下去,又挪回来本来躺的位置,浑身瑟瑟发抖的趴在被窝里不敢动弹。

  就在班主趴在炕上心胆俱裂的时候,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接着两个很轻的脚步声朝他房间中走了过来。

  班主深呼吸了两口,努力止住了自己的颤抖,闭着眼睛躺在炕上不敢动弹,做出了像是睡着一般的姿态。

  脚步声在门外停了下来,接着又传来一个声音:“是睡着了吧。”

  随即,自己房间的门被悄悄打开了,班主一动不敢动,眼睛偷偷的睁开了一个小缝。

  接着老太太从炕底下站了起来,嘴里轻声呼喊了班主一声,班主自然不敢答应。

  随后那个狼型生物跳上了炕,慢慢的掀开了班主的被子,朝班主的肚子凑了上来。

  就在班主快要受不了,要一跃而起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接着有个声音在大喊:“着火啦,快来救火啊。”

随着巨响,那俩东西明显被吓了一跳,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

  班主也一个高蹦了起来,听见两个脚步声出了大门,班主也匆匆出门朝村口跑去。

  虽说自己因为肚子的原因浑身无力,但也没感觉到自己虚弱,反而因为恐惧的原因跑的飞快。

  到了村口,班主无意间看到马车扶手上根本就不是裹着黑布,那黑色的东西分明就是已经风干的血液。

  班主心里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戏班里的兄弟姐们,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老班主临终之前嘱托自己要好好照顾戏班,自己就这么跑了,如何能对的起老班主的养育之恩跟精心栽培。

  总有寻了一下,一眼看到了马车上放着的马鞭子,一把抄在手里转身朝村里走去。

  其实这个时候的班主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班主浑身充满了力量,本来颤抖的双手此时也稳若磐石。

  一路走来,班主发现村子里的灯光都熄灭了,班主好像好记得爆炸声是从村子后面传过来的。

  没有犹豫,班主朝记忆中的爆炸声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了一会儿,猛的前面传来了一阵阵惨嚎的声音,班主心里一惊,这惨嚎声分明就是自己班子里的人的声音。

  内心一激动,拿着马鞭子快步跑了过去,声音就是从村后面一栋房屋的高墙后面传来的,班主小心翼翼的趴在高墙上朝拐弯处一看,月光下,几只狼型的生物此时正撕咬着自己戏班里的人的尸体。

  戏班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丧命狼口,班主一下子就急了,抄着鞭子就要冲上去拼命。

  却又一次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不是让你跑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回头一看,正是自己遇到的中年人,此时的班主已经对这个中年人说的话毫不怀疑了,毕竟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中年人摆了摆手,示意班主不要出声,接着也探头看了一眼,硬拽着班主出了村子。

  班主有心去拼命,可中年人的一句话打消了班主的念头:“想给你的人报仇就悄悄的跟着我走。”

  出了村子一路朝戏班一开始停下的位置走着,路上班主忍不住问道:“这害人的东西是个啥?”

  中年人:“这是一伙成了气候的狼,狡猾着呢,不能硬拼。”

  班主:“那可怎么办呀,我那一班兄弟姐妹难道就这么白白丧了命?”

  中年人:“别急,我自有办法治他们。”

  到了小树林,中年人开口说道:“想报仇,得有胆气,你怕吗?”

班主此时已经万念俱灰了,一心只想报仇,当下说道:“不怕,就是死,能给这一班兄弟姐妹们报仇,也值了。”

  中年人道:“那好,一会儿你还得回去,那窝东西应该就在你睡的屋子里,到了地方你就说你帮忙去救火了,可转了一圈没找着火在哪儿着,回来看村里没人了,就这儿还亮着灯。”

  班主想了一下,道:“行,然后呢?”

  中年人:“你趁他们乱了,进门把这东西点着火扔进去,然后堵着门,记住,一定要堵住门,不能让他们出来,但这个时候他们肯定会发疯似得冲门,能不能堵住,就得看你自己了。”

  班主:“你放心,我只要不死,就一定堵得住。”

中年人:“我给你个护身的物件,你戴着,它们轻易不敢动你,不过这后面就不好说了,坚持到天亮,天亮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说完从布包里掏出来一支毛笔,从笔尖拽出来几根金色的毛,又掏出了一根银针,把几根金毛别在了班主的衣服里面。

  接着让班主去寻来一堆枯叶,布包里掏出来一块黄布和一个小瓷瓶,用黄布把枯叶包了起来,拔开小瓷瓶,把里面的黄色粉末都倒进了枯叶里。

  弄好了以后,班主就带着小黄布包朝鬼岗走去,一路班主都在给自己打气,手里紧紧抓着中年人给他的黄布包。

  到了地方,果然跟中年人预料的一样,村里的人家除了自己睡的房子,都没了灯火了,而自己睡的屋子里此时影影绰绰。

  班主在村口心里有些发慌,腿不由自主的发抖,可一想到惨死的兄弟姐妹,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横下心来朝屋子走去。

到了屋子门口,班主稳了稳心神,拍起了门,这一拍门,跟中年人预料的一样,就听见里面叽里咕噜的乱成一气,少时,屋里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谁呀?”

  班主沉了口气,装作没事一样,开口道:“我呀,这不半夜听见着火了出门救火来着嘛,可这转悠了半天没看着是哪儿着火了,这又回来了。”

  说完,门吱吱嘎嘎的打开了,开门的正是一开始接待他的老头,老头看班主就一个人,把班主让进了屋里。

  这一进屋,班主看见屋子里一屋子的“人”,班主脑子一阵阵的发懵,可本能的拿起了手里的黄布包,开口道:“这路上捡了个黄包袱,夜黑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说完朝放着油灯的桌子上走去,把黄布包放在桌子上,一把拿起油灯,点着了这桌子上的黄布包。

里面的枯叶一接触到灯油,火,瞬时猛烈的燃烧起来,接着冒出一股股黄色的烟雾。

  班主一看这黄布包点着了,回头几步跨到了门口,用肩膀死死顶住了大门。

  这黄布一会儿的功夫就弥漫了开来,屋里的“人”一接触到这黄烟,一个个的都晃悠起来。

  接着就炸了锅了,剩下的一窝蜂的朝门口冲过去,班主被这伙人一挤,一个趔斜,差点儿被挤倒在地,但就算这样,班主也是死死的顶着大门。

  一会儿的功夫,里面的“人”都发出了嗷嗷的叫声,接着一个个的乱了套了,脑袋不是脑袋,脖子不是脖子的,有的狼爪子都从人皮筒子里伸了出来。

  眼看着这班主就快顶不住了,这连七八糟的“人”都挠开了,不知道是那个一把扯开了班主的衣服,班主衣服里面别着的几根金毛飘飘洒洒的掉在了地上。

  这金毛一落地,周边的几个“人”像是碰到了及恐怖的东西,轰的一声散开了。

  班主身边立马空了一圈,班主又稳住了身形。

这时候黄烟都快满了屋子了,一会儿的功夫就倒下了一片,狼一个个的都从人皮筒子里钻了出来。

  接着好像眼睛不管事了,一个个的像是没头的苍蝇,满屋子乱窜。

  班主也觉得眼前一阵儿阵儿的发晕,咬牙硬撑着,又过了得有十分钟,这屋子里的黄烟忽然开始渐渐的淡了,乱窜的狼也都渐渐的好像明白了过来。

  不结果了顶门的班主是出不去了,四五条最先反应过来的狼团团围住了班主,班主狠了狠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后背依然死死的顶着大门。

  四五只狼可能是害怕班主屁股底下的金毛,一时没有冲上来,但都在不远处呲开了牙。

  班主看的也是心里发慌,这时候有机灵的狼瞄上了窗户,可想破窗而出的狼像是一头撞上了墙面,撞的头上鲜血淋漓,薄薄的一层窗户纸却硬的像是铁板,一丝不破。

班主知道这是那个中年人在外面施了法了,眼下自己只要能守到天亮就行。

  这班主跟前的狼群等了一会儿,一个个急躁的上蹿下跳的,不时还冲班主张开血盆大口,看的班主也是心惊肉跳,站起了身。

  终于,这狼群眼睛都憋红了,一只狼试探着朝班主窜了过来,被班主一脚踹了出去。

  那时候班主可是舞台上的武将,虽然都是花架子,但体质在那摆着呢,可那头狼被班主踹出去之后就地一滚,站了起来,好似什么事儿都没有。

  剩下的狼群一看有上的了,都疯狂的扑了上来。

  班主此时也急眼了,摸过了顶门的杠子挥舞起来,仗着手里胳膊粗细的杠子倒也能撑住这四五条狼的围攻。

  可清醒过来的狼越来越多,屋里少说也得有个十二三条,这么下去早晚会被这狼群分了尸。

撑了一小会儿,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鸡鸣,班主精神一震,知道这天快亮了,中年人说过,这天一亮就一切都结束了。

  眼下只要能让他再撑个十几二十分钟,就一切都结束了,自己就算死,也算给一班兄弟姐妹们报仇了,自己也能闭上眼,下到地府也算有个交代。

  脑子里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手里的杠子是不停的挥舞着,可无奈这狼群越来越多,特别是听到鸡鸣声,狼群都发了疯的朝他扑过来。

  一个不小心,被其中一条狼一口咬在了大腿根上,班主吃痛,腿一软,坐倒在地,手里的杠子也丢了,接着眼前一黑,满满的都是血盆大口。

  班主眼睛一闭,心道:不管怎么说,也尽了力了,下到地府碰见自己班子里的兄弟姐妹也不至于埋怨他。

  就在班主闭目等死的时候,后背依着的门传来一股巨力,班主顶不住这巨力的撞击,合着眼前的群狼就朝前扑去。

接着响起了枪声跟狼的呜咽声,班主被门板压在底下,知道这是中年人带人来救自己了,当下一较劲,一把掀开了门板,就看门口站着四五个人站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着的火圈后面,手里都拿着猎『枪』,屋里的狼死了好几只。

  接着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一轻,被一个黑影拽出了屋子。

  班主朦胧中看见拽他的正是那个中年人,由于伤口的疼痛跟精神的崩溃,终于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躺在村口的马车上,此时的天色已经大亮,那个中年人正守着他,见他醒了,开口说道:“能动吗?”

  班主刚想起身,大腿处传来一阵剧痛,疼的脸色惨白,无奈的摇了摇头。

  中年人赶紧又让班主躺了下去,道:“别急,再缓缓,一会儿能动了,去送你戏班的兄弟姐妹们最后一程。”

  班主此时没了报仇时候的锐气,想起了惨死的班中跟着自己一块摸爬滚打的兄弟姐妹,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又休息了进半个小时,班主可算挣扎着爬了起来,在中年人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朝村后走去。

到地方一看,村后除了自己班子里的人的尸体,还有不少累累白骨,有一些骨头上还带着啃咬的牙印儿。

  中年人扶着班主坐在地上,道:“这么多人,凭咱俩埋不完,待我做法超度过后,一把火烧了吧。”

  班主无奈的点了点头,中年人从布包里掏出黄符,纸钱,黄香,开始做法超度亡魂,班主看着都没有全尸的一班兄弟姐妹,眼里的热泪又是滚滚而下。

  中年人作完法,不知道从哪儿抱出来一捆捆的树枝,玉米杆,摞成一堆,把尸体收敛了一下,一把火烧了。

  完事儿后中年人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班主想了一下:“还能有什么打算,戏班毁了,天大地大,也不知道何处安家。”

  中年人道:“看你与我有缘,你可想拜我为师,随我一起修行?”

  班主此时万念俱灰,不知道何去何从,就留在了中年人身边儿,随他一起修行。

  之后的几年,班主跟着中年人走南闯北,渐渐的习得了一身的本事,而某天,中年人很正经的把班主叫到跟前:“随我修道这么久,我的本事你也学的差不多了,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了,不过你记住,无论如何不能玷污了我道门的威望,若是让我知道你行为不检,败坏道门规矩,我必定亲手清理门户。”

  班主马上跪倒在地,冲中年人磕了重重的一个响头,趴在地上承诺必然不会坏了师傅的名声。

  再抬头的时候,中年人已经不见了。

班主便凭着自己一身的本事,到处替人降妖除怪,后有了点身家,又召集了几个艺人,开始做起了走街串巷的卖艺生涯,不同的是,一旦遇到那里有妖孽出没,必定会出手除妖。

  故事讲完了,一鞭子端起了手里的水杯,开口道:“这乱世妖孽横行,所幸还有道兄这样的高人济世救人,可谓我道门之幸,道门之幸啊,得遇道兄,也是缘分,咱们以水代酒,干一杯。”

  班主也端起了水杯,俩人碰杯后,各自喝干了自己杯子里的茶水。

  班主放下手里的水杯,开口道:“道兄过谦了,一鞭子的大号可是响得很那。”

  一鞭子:“比起道兄,我这点儿名气不足挂齿,可这一家大小还须我的照料,不然我真想随道兄闯荡一路。”

  班主:“天大地大,只要心在,何处都是家,道兄祖上多代舍命守护这一方平安,比我这游方的道人,可是高了好几个阶段啊。”

俩人客套了一会儿,班主回西屋休息去了,看得出一鞭子还有些兴奋,爷爷开口问道:“干爹,你会不会五鬼搬运啊?”

  一鞭子道:“臭小子,你以为这五鬼搬运那么容易啊,得耗费寿命养着小鬼,你是不是想你干爹短命啊?”

  爷爷立马开口道:“不,我想干爹长命百岁。”

  一鞭子哈哈一乐:“就你小子嘴甜,等哪天干爹给你做把大刀好不好?”

  爷爷立马高兴起来,缠着一鞭子要大刀。

  一鞭子逗着爷爷玩了一会儿,干娘上了炕,一家人也睡了过去。

爷爷自然是跟一鞭子一个被窝的,躺好后,爷爷被大刀刺激的有些兴奋,睡不着,就小声问一鞭子:“干爹,班主怎么会拉肚子呢?”

  一鞭子:“传说啊,这畜生成了气候都会迷惑人心,这戏班一伙人,估计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吃食,极有可能吃的是蚯蚓,蛆虫。”

  爷爷瞬间被恶心到了:“啊?那东西也能吃?”

  一鞭子:“不是说是障眼法了嘛,人心被迷惑了,脑子里想着什么你吃到嘴里就是什么。”

  爷爷已经被完全震惊了,想象着这蚯蚓,蛆虫吃进嘴里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一鞭子起床的时候爷爷也醒了过来,睡不着了,就随一鞭子一块儿起床了,干娘起的比一鞭子还早,此时正在做早饭。

一鞭子带着爷爷洗漱完毕,到了西屋,发现戏班里的人都已经打点好了行李,班主一看一鞭子来了,赶紧上前打招呼:“道兄,昨晚多有打扰,我们这就走了。”

  一鞭子:“说哪儿去了,吃过了早饭再走,你嫂子已经在做了。”

  班主见干娘确实在忙活着,也就没有推辞,少时,早饭做好了,一伙人麻利的吃过了早饭,告辞而去。

  一鞭子还有些恋恋不舍,不过当时的爷爷是理解不了一鞭子那种同命相惜的情感的。

  人都走了之后,一鞭子把西屋简单收拾了一下,爷爷也就跟着来来回回的瞎忙活,收拾的差不多了,一鞭子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一块木板,开始给爷爷刻起大刀来。

  一会儿的功夫,爷爷拿着崭新的木刀,兴奋的对着院子里的雪一阵挥舞。

正玩的高兴的时候,忽然匆匆跑进来一个人,爷爷一个没留意,差点儿被来人撞到。

  爷爷抬头一看,不认识,应该不是这周围村落的,一鞭子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了,一看来人,马上热情起来。

  正要把人往屋里让,来人却急匆匆的把一鞭子拽到了一边儿,小声叨咕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一鞭子的表情凝重起来,对爷爷说道:“娃儿,去屋里拿我的布包来。”

  爷爷就进屋把一鞭子出门必定会背在身上的黄布包拿了出来,一鞭子接过布包背在了身上,接着就要跟着来人出门,爷爷忙跟了上去。

  一鞭子一犹豫,转身背起了爷爷,跟着来人疾步走去。

  爷爷手里还拿着一鞭子给做的崭新的大刀,可趴在一鞭子背上没法耍,问一鞭子去哪儿,一鞭子也不回答。

  就这么就了很久,爷爷都快睡过去了,一鞭子猛地停了下来,随即把爷爷从背上放了下来。

  爷爷落地后四处一看,这地方很眼熟,但是自己不认识,是在山坡上的一块耕地。

耕地上此时还让着锄地翻地的工具,爷爷不明所以的看着一鞭子,一鞭子却跟那人小心翼翼的用工具在地里划拉起来。

  爷爷看的好奇,刚开口询问,却被一鞭子拦住了,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并示意爷爷站在原地不要动。

  接着一鞭子又跟那人在地里继续划拉。

  爷爷好奇,但一鞭子嘱咐了,爷爷也只好在原地等着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一鞭子跟那人好像找到了什么,一下子停了下来,一鞭子招手把爷爷喊了过去。

  接着让爷爷褪下裤子,对着地里的一块儿地方撒了包尿,爷爷见俩人好像很兴奋的样子,接着一鞭子跟那人用工具把手走几步就朝地下插一下,然后再接着走。

  在他俩朝地下插的时候爷爷好像听见了一个很空洞的声音从地底下穿了过来,就想人站在一个空的大水桶上的感觉一样。

  一路走去边走边插,爷爷也跟在一鞭子后面学着一鞭子的动作用手里的木刀朝地下插去。

这一插,爷爷手里的大刀插到一定的位置却好像碰上了什么很坚硬的东西,一点儿都插不进去,爷爷以为地下有石头,没有在意,但一路走来,每次爷爷插的时候都会碰到硬的东西。

  爷爷不明所以,但看着一鞭子跟那人都走到地头了,赶紧赶了上去,见俩人站在地头发愣,爷爷就开口问道:“干爹,你俩找啥呢?”

  一鞭子:“傻孩子,这可是宝贝。”

  接着对那人说道:“宝贝是宝贝,留也留下了,可这寻不到头啊。”

  爷爷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块地下好像埋着一块儿不知道有多大小的石板,俩人就是顺着这块石板一路到了地头。

  

  可到了地头就是土路了,长年累月的被压,早已经结识无比,一鞭子跟那人也正对着土路发呆。

  这样下去可不行,一鞭子想了想,开口道:“这东西能在这儿看见是缘分,可能不能得着这个宝贝,还得看老天爷给不给。”

说完从布包里拿出一支红色的小旗子,接着掏出了罗盘,揭开了罗盘的第一层,接着抬头看了一眼太阳,手里的罗盘也随着太阳转动起来,好像在用手里的罗盘吸收日光。

  接着用手里的红色小旗子立在了罗盘上,接着松开了手,小红旗居然在罗盘上立住了。

  接着小红旗开始慢慢转动起来,一鞭子看着罗盘,开始一步一步朝地里走去,那人跟爷爷都不知道一鞭子在干嘛,但看一鞭子专注的样子,也不敢开口打扰,只能在后面跟着。

  一直走到了地中间,一鞭子停了下来,爷爷却猛的发现这小红旗的顶上居然好像发出了光芒,很是耀眼。

  接着一鞭子咬破了手指,一滴血顺着旗杆流到了罗盘上,一鞭子看着血流到了罗盘上,手一抖,小红旗从罗盘上掉到了地下,接着像是活过来一样,晃悠着就朝地底下钻进去了。

  一鞭子看着小红旗一直钻的不见影了,回头说道:“行啦,跑到哪儿也能找着,不着急了,现在咱们先回家歇歇,晚上再来看看。”

说完背起了爷爷,跟着那人朝山下的村子里走去。

  到了那人的家里,一鞭子喝了口水,也给爷爷喂了一口,那人让自己媳妇准备饭,可被一鞭子拦住了,说是要回家跟家人说一声,说完放下了手里的水杯,背着爷爷朝自己家走去。

  那人把爷爷送到门口,俩人商量好了晚上一鞭子来找他。

  路上爷爷趴在一鞭子肩上问道:“干爹,这人是谁呀?”

  一鞭子:“你还记得干爹给你讲过的蝙蝠精的事儿吗?”

  爷爷应声,一鞭子接着说道:“这人就是姜大炮,说来也是神奇,自从那次助天雷打死了那蝙蝠精后,他的眼就能看到地气。”

  爷爷:“地气是啥呀,干爹?”

  一鞭子:“这寻常的风水先生啊,得借助罗盘等工具才能看出这块地的气,测出这是块儿什么地气,而这姜大炮不用借助罗盘,就能看到地气,据他说今早起来下地时候看见地里有东西刺眼,他不知道是什么,挖了一下,挖出了一块石板,知道是这地里有东西,就急着来找我来了。”

爷爷:“那这地理是啥东西啊?”

  一鞭子:“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就记着这地里埋着宝贝就行了。”

  一路就在爷爷的叽叽喳喳声中到了家,到家已经接近中午了,干娘一看一鞭子带着爷爷进了门,开口问道:“你们爷俩哪儿去了?一上午都不见人影。”

  一鞭子就这么背着爷爷进了屋才把爷爷放下,接着把干娘叫进了里屋,小声跟干娘说了一遍今天碰到的事儿。

  干娘问道:“啊?这么说那块地里有宝贝?”

  一鞭子:“肯定啊,要不这一上午你以为我们爷俩忙活啥去了。”

  干娘:“宝贝不宝贝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不该自己得的不能强求,你呀,也别太上心,我娘从小就跟我说,有些财是不能动的。”

  一鞭子:“这不是凑到咱跟前来了嘛,这要的不着,心里老不甘心,行啦,你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干娘:“我可不管,你去寻宝也好,去降妖也好,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爷俩平平安安的。”

说完不等一鞭子接话,到正房炉灶上坐起了午饭。

  吃过了午饭,一鞭子让爷爷跟他去了西屋,睡午觉,说是晚上可能要熬夜,爷爷睡不着,就自己在炕上玩大刀。

  一鞭子在一边儿一会儿就打起了鼾声,爷爷被吵的受不了,索性下炕去围着干娘玩,干娘很是很惯着爷爷的,见爷爷无所事事,就吩咐爷爷取来一张红纸,一根高粱杆儿,一会儿的功夫,在干娘的巧手下,一个红色的风车就做出来了。

  爷爷可算得着宝贝了,拿着风车围着院子一顿疯跑。

  一鞭子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三点多,起床后找来了一些劈柴跟一些破布,做了几个火把,接着领着爷爷朝村里的屠夫家走去。

  到了地方,正好赶上屠夫在收拾一头病牛,此时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一鞭子把牛脂全部买了下来。

  带着买来的牛脂,领着爷爷一路回到了家,开始烧火熬起牛油来。

一会儿的功夫,牛油熬好了,一鞭子从饭橱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小布包,里面是白『粉』末,又让爷爷取来了小勺,估摸着量朝牛油里放进去了一些。

  爷爷在边儿上问:“干爹,你往里放啥呀?你这是要干啥呀?”

  一鞭子一边儿掌控者火候,一边儿回道:“这包里是火碱啊,干爹啊,这是在做蜡烛啊。”

  爷爷第一次看到自己做蜡烛,好奇的围着一鞭子转来转去,直到锅里的牛油已经熬成了乳白色,渐渐的粘稠起来,一鞭子才停了火,用勺子一勺一勺的舀进了灶台上的盆里。

  待这个盆里的牛油快凝固的时候,一鞭子吩咐爷爷去找干娘拿来了两根干娘刚搓得了的棉线条,一鞭子把已经接近凝固的牛油搓成了圆柱状,把棉线放也放了进去,当灯芯使唤。

  接着一鞭子取来了两块白布,把两根还有些不周正的的蜡烛包了起来,就着灶台的平合劲儿,把两根蜡烛滚的周周整整,接着小心翼翼的把还包着布的蜡烛放进了院子里的雪里。

  爷爷好奇,就在那儿盯着看,一鞭子哈哈一乐,开口道:“傻孩子,再看也变不成大剑,快,屋里找你干娘暖和暖和,晚上还有事儿呢。”

此时距开始熬牛油已经过去了近两个小时,也就是傍晚五点左右了。

  干娘知道今晚一鞭子要出门,早早开始下炕做起了晚饭,爷爷在炕上自己玩着,渐渐的有些困意,就小眯了一会儿。

  吃过了晚饭,天色刚刚擦黑,一鞭子把做好的火把跟蜡烛都用包袱包了起来,带着爷爷朝姜大炮家走去。

  一路上因为爷爷跟着,走的也不快,到了姜大炮家里,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一鞭子敲开了门,开门的确实姜大炮的媳妇,一鞭子一愣,问道:“这老姜?”

  姜大炮的媳妇道:“哎呀,可别说了,俺家老姜从傍晚开始就闹开了肚子,这儿还在炕上躺着爬不起来呢。”

  一鞭子一愣,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快步走进了屋子里,见姜大炮双手抱着肚子,圈着身子正躺在炕上哼哼呢。

  一鞭子拽过了姜大炮的胳膊,搭上了脉,少时,开口问道:“老姜,你这会儿啥感觉?”

  看的出姜大炮是忍者疼痛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哎呀,肚子里像是有虫子一样,叫着劲儿的疼,疼死我了。”

  一鞭子随即放开了姜大炮的手,转头问姜大炮的媳妇:“这老姜什么时候开始肚子疼的?”

  姜大炮的媳妇:“从回来快吃晚饭的时候忽然就疼开了。”

  一鞭子点了点头,吩咐姜大炮的媳妇去找来了屋檐下的土跟切姜丝,姜大炮一会儿就找来了一鞭子要的东西,一小把土,一小把姜丝,一鞭子又吩咐去取来一个碗。

  接着把手里的土根姜丝都放到碗里,随即让爷爷朝碗里吐了两口唾沫,一鞭子随即取出来一张黄符,就着油灯的火点着了,符灰都掉进了碗里,接着让姜大炮的媳妇把碗里倒进了半碗凉水。

  弄好后,一鞭子吩咐姜大炮把碗里的混水喝了下去,说是喝下去就好了,姜大炮估计也是疼的受不了了,一口就喝干了。

一鞭子随即在炕上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旱烟袋,点着抽了起来,一袋烟还没抽完,就见姜大炮猛的坐了起来,接着下炕朝院子里冲去,随即院子里传来呕吐的声音。

  一鞭子不慌不忙的收起了旱烟袋,领着爷爷出了门,对正在照顾姜大炮的姜大炮媳妇说道:“好好看着他,今晚估计不能消停,吐完还得拉,明天一早应该就没事了。”

  说完顿了一下,又凑到姜大炮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接着跟姜大炮媳妇说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看着老姜。”

  说完就带着爷爷出了门,姜大炮的媳妇赶紧道谢,把一鞭子送出了门口。

  出的门来,一鞭子带着爷爷朝白天的那块耕地走去,路上爷爷问一鞭子:“干爹,姜大爷咋了?你咋给他喝土呢?”

  一鞭子:“傻孩子,那可不叫土,那叫洗肠水,这姜大炮肯定是被看宝的东西迷住了,胃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只能用至阳之物灌下去,混合他胃里不干净的东西再催吐出来。”

  爷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就在爷俩快到地方的时候,猛的发现耕地方向出现一个金色的亮光,接着亮光像是离弦的箭一般遁走了。

  一鞭子一把掏出了布包里的罗盘,寂静的夜里,爷爷明显能听到罗盘发出崩崩的声音,像是指针在不停的蹦跶。

  一鞭子随即也停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里的罗盘,过了一会儿,罗盘安静了下来,一鞭子收起了罗盘,用手指做了一个难度很高的姿势,接着闭目开始念叨,念叨了好一会儿,左脚在地上一跺,随即睁开了眼。

爷爷不知道一鞭子在干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一鞭子睁开眼后开口说道:“就知道这东西会跑,没想到跑的这么远,已经到了凤凰山了。”

  爷爷:“凤凰山在哪儿啊干爹?”

  一鞭子:“这凤凰山啊,就远了,离咱们这儿怎么也有个七八十里地,咱俩今晚靠这双腿是过不去了,得想法找个车。”

  说完领着爷爷回头朝姜大炮家走去,到了地方,姜大炮还蹲在茅房里出不来呢,一鞭子对姜大炮的媳妇说道:“嫂子,你看我今晚是有点急事,你能不能在村里给我借个车,我花钱雇,行不?你给看看,我照顾老姜。”

  姜大炮的媳妇想了一下,开口说道:“行,我内弟家就有马车,不过他的车可是拉粪的,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

  一鞭子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了下来,姜大炮的媳妇就出门借车去了,一鞭子站在茅房门口冲里面的姜大炮说道:“老姜,那东西刚跑了,跑凤凰山一带去了,我估摸我爷俩靠走路今晚是到不了了,让嫂子出门给借个车,回头寻了宝,咱哥俩半劈。”

  里面的姜大炮虚荣的应了一声。

  一会儿的功夫姜大炮的媳妇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赶着马车的人,一鞭子打过招呼,从怀里掏出一块大洋递给赶车的人,赶车的人一看递过来的是一块大洋,立马推辞道:“使不得使不得,太多了。”

  一鞭子道:“这大晚上的让你跑一趟已经是过意不去了,这点儿钱你再不收着可是打我的脸了。”

赶车人一听一鞭子这么说,只能接过大洋,嘴里还念叨着:“这怎么话说的。”

  爷爷趁着一鞭子给钱的时候凑到马车跟前一看,哎呀我去,真是拉粪的车,这味儿。

  一鞭子估计也是闻到了车上的味儿,开口说道:“还麻烦这位兄弟给寻些软和草来铺在车上,还有个孩子得拉着,实在是麻烦了。”

  赶车的拿着手里的大洋已经是很高兴了,应了一声转身走了,一会儿的功夫抱来了一大抱稻草铺在了车上,姜大炮的媳妇也从屋里拿来了一床旧被子,一鞭子谢过了后,爷俩就赶着马车朝凤凰山走去。

  一路上,爷爷窝在稻草里时睡时醒,有床旧被子,倒也不冷,马车走了近五个小时,才算到了山脚。

  一鞭子下车左右看了一下,把马拴在了一颗碗口粗的树上,接着从马车上把睡的迷迷糊糊的爷爷喊了起来,又背上了包袱,领着爷爷朝山顶走去。

凤凰山的山路还算好走,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来到了一处山洞,一鞭子站在山洞口掏出罗盘确定了一下位置,嘴里跟爷爷说道:“这凤凰山的天坑,从来没人走到过头,传说这山洞里有的时候还能听到海浪声,今儿咱爷俩就走走试试。”

  此时月亮已经西斜了已经到了后半夜,虽说在月光的照耀下附近的东西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可看着这黝黑的山洞,爷爷心里也是有些发毛,紧紧的抓住一鞭子的衣角不撒手。

  一鞭子哈哈一乐,道:“一会儿给娃儿弄个金元宝好不好?”

  爷爷一听说有金元宝,立马兴奋起来,迫不及待的就想进洞,但被一鞭子拦住了,接着一鞭子把包袱里的火把蜡烛归拢了一下,火把一共有六只,足有斤重的纯牛油蜡烛两支,这么多的照明工具,应该足够走到洞底了。

  正在一鞭子收拾包袱的时候,爷爷不经意间看到了洞口上好像还刻着一个画像,爷爷好奇,就凑上去看,可这黑夜里,洞口又没有月光,你越是想看,越看不见,不想看的时候却又在余光下能影影绰绰的看见一点。

  直到一鞭子点起了火把,爷爷借着火光一看,果然在洞口刻着一个带着高帽子,穿着大襟儿衣服,手里还拿着一把拂尘的画像,爷爷不明白什么意思,就开口问一鞭子:“干爹,干爹,你看那儿还刻着个小人呢。”

  一鞭子不轻不重的在爷爷头顶上拍了一下,道:“小孩儿家家的瞎说什么,那可是八仙之一的吕洞宾。

说完带着爷爷朝洞里走去,进了这黝黑的山洞,耳边只听见爷俩擦擦的走路声,爷爷忍不住开口问道:“干爹,这洞口怎么会有吕洞宾的像呢?”

  一鞭子:“传说啊,这凤凰山还有个别名,叫宝泉山,因为这八仙之一的吕洞宾得道之前看此地人杰地灵,便在此地修炼过,而这洞里有泉眼,可能是沾染到了仙气,传言说是能包治百病,人们为了纪念吕洞宾给人间留下的福源,就在洞口刻上了吕洞宾的画像。”

  爷俩又走了一阵儿,由于火把里加了松脂,烧起来噼噼啪啪的作响,还伴有松脂燃烧特有的香气。

  只是这洞越走越深,这会儿已经看不见前后了,只能看见火把火光能照耀到的一段。

  爷爷有些恐惧,便又开口问道:“干爹,你给我说说这地底下埋着啥宝贝呗。”

  一鞭子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边开口道:“莱阳这个地界,自古流传下来一句话,得了北大殿,莱阳置一半,这地底下就是北大殿里面的宝贝。”

  爷爷:“西大殿是个啥呀?干爹。”

一鞭子就给爷爷讲了起来。

  很久以前啊,莱阳是有官道的,每个站点都会有驿站,莱阳也有,在离官道不远的地方有一伙强人(指拦路抢劫的强盗)个个都身手了得,抢了来往过客的许多宝贝,官府屡次缉拿,都被他们逃掉。

  而他们抢来的宝贝一时用不完,就埋到了地底下,随着抢的越来越多,形成了一个宝贝库,这宝贝库,就是北大殿。

  后来啊,朝廷见这伙强盗飞檐走壁,身手极是了得,知道凭官兵的力量拿不住他们,就千里迢迢请来了当时的办案名捕,名捕来到莱阳了解了一下情况后,设了个计。

  让人放出风去,一伙人压一车金银珠宝上路,而且车上还有一把欧冶子炼制的剑,其实车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剑,箱子里装着的都是挂了金漆的石头。

  接着安排人从官道一路压了过去,到了地方果然碰上了这伙强人,压车的撒腿跑了,就在那伙强人刚到打开箱子的时候,名捕带着人杀了过去,一伙强人撇下货物跑了。

  名捕带人追去,果然这伙强人分成了两拨,一波引着官军跑远,一伙突袭了守着黄金的官军,抢走了那车挂着金漆的石头。

  待车被劫走后,名捕就带着人不追了,接下来的几天名捕命人满莱阳翻找这伙强人,并放出风去一定要抓住劫走黄金的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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